【楚一寒中心向】一片狼藉 九
来自亲叔自我感觉良好的低配版“面汤”到底较穆医生的特制面汤更寡淡些，落到楚一寒这半罢工的胃里却是意外的适当。
一餐早饭有惊无险地度过，楚一寒仍有些低烧，所幸影响不大，程樊便回警局了。
局里有局里的事要忙，病房里的也不清闲。
之前楚一寒昏迷着，医生虽然也凭着经验帮他做了些被动拉伸活动，但毕竟病人没个反馈，摸不着轻重。
这会儿病人醒了，一些锻炼便也提上了日程。
肌腱断裂修补的术后恢复是极为忌惮二次断裂的，因此恢复训练需要慎之又慎。但是长时间的固定不活动又很容易引起关节僵硬和肌腱粘连，所以使得恢复训练的时间和强度把握颇为微妙。
上午九点时医生准时到了病房。
此前乔丹已经按照医生的嘱咐给楚一寒做了20分钟的热敷，还顺带按摩了一番。毕竟楚一寒在病床上躺了好些天，身体难免僵硬，热敷也好按摩也罢，都是为了促进血液循环，减轻伤处的肿胀。
医生进屋后让楚一寒平躺着，随后伸手握住楚一寒脚踝缓慢抬起至大约15°的高度，问道：“这个高度感觉怎么样？疼不疼？伤口是否有撕扯感？”
“不疼，好像有点撕扯感。”楚一寒道。
“不疼吗？”医生下意识反问一句，道，“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，疼就是疼，如实说就是。要是因为你错误的反馈导致拉伸过度，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，后悔的可是你自己。”
医生说得有些不客气，大抵也是见多了类似的情况。
楚一寒略微思索了一下，重新斟酌道：“是不太疼，感觉还好。”
医生点点头，继续将楚一寒的右腿缓缓抬高，同时观察着楚一寒的神色。
差不多抬到30°的高度时，楚一寒的脸上便出现了明显的痛色。想来医生也没指望楚一寒能记得主动反馈，自行止住了动作。
“现在觉得疼吗？”
“有点。”
医生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乔丹，说道：“今天就先在这个高度范围内帮他做拉伸活动和屈伸运动，每次做个二三十分钟，一天活动两三次就差不多了。主要还是避免关节活动度降低和肌肉萎缩，绝对不能因为急着恢复就私自加练，慢慢来，才能快快好。”
乔丹连连点头答应着，“放心吧医生，我会看好他的。”
医生又在一旁手把手指导了乔丹几次如何帮楚一寒活动，见乔丹动作娴熟又细心，这才放心地离开。
这点运动强度所带来的疼痛远不及刚受伤时的百分之一，但半小时下来还是把楚一寒疼得一脑门汗。
乔丹只好又重新给病人擦身更衣，免得楚一寒这不稳定的体温又来吓人。
也不知是久违的运动的功效还是出了一身汗的缘故，换完衣服的楚一寒忽然感觉身上轻快了许多。
又测了下温度发现体温果然降到了正常数值，乔丹连忙发消息给程樊报喜。
楚一寒看他小题大做的模样有些无奈，但也清楚这一个月来发生了太多事，以至于所有人都有些风声鹤唳。
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，早前同老枪他们周旋时只来得及草草收拾心情，如今闲得只能躺在床上望天花板了，内心却难以平静。
转眼过去一周，楚一寒的饮食已经恢复到半流质食物，做屈伸运动时也腿能弯到90°了，总体来讲进度喜人。
只是伤患本人似乎并不满意，不过碍于乔丹兢兢业业的盯梢，自是容不得楚一寒凭着性子造作。
然而乔丹到底不是铁打的，照顾一个没多少自理能力偏又喜欢逞强的病人更是格外消耗精力，以至于乔丹青天白日地打起了瞌睡。
楚一寒腿上的石膏已经在他本人的强烈要求下换成了支具固定，不过就算没换，恐怕也拦不住某人蠢蠢欲动的心。
虽然乔丹生怕楚一寒不舒服一天三次给他做按摩和热敷，但是到底不能替代自主运动。
楚一寒不过是试探性地活动了一下身子，便感觉处处受制，身上更是狼烟四起，泛起一阵阵酸疼。
腰上的枪伤其实恢复得还算不错，平时不动时也没多大存在感，却不想这稍一动弹就开始造反。
伤的是右腿，按说没左腿啥事，但是连着躺了那么多天，乔丹再怎么按摩终究还是差点意思，一触到地板就莫名发软。
合着是站也站不起。
不过楚一寒心态良好，主要也是有不少人给他打过预防针。
首先他程叔就不必说了，住院这事儿程樊可谓是驾轻就熟，当初那场爆炸更是让程樊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好些日子，那境况可比楚一寒严重太多。只不过楚一寒那会儿还在上学，警校的规定比一般大学严格太多，不是说请假就能请假的，所以对于程樊复健时的辛苦楚一寒了解不深。
但是作为过来人和长辈，程樊再清楚不过楚一寒的自尊心和好胜心。程樊倒不担心楚一寒气馁，他主要还是怕小崽子年轻气盛瞎逞能，复健这事儿可不会随着人的主观想法转移。
所以这些天程樊一摸着空就赶紧给楚一寒做思想工作，还拉着穆医生这位亲眼见过他复健时的狼狈样儿的权威一起。
连带着那位说话不咋客气的主治医也没少拿既往案例吓唬楚一寒。
可惜这小子听是听了，应得挺好，就是不信邪，非得自个儿试试。
不过几位的苦口婆心和真实病例的恐吓还是有点效果的，楚一寒的何妨大胆一试成了此时的小心翼翼。
也亏得如此，因为腿软导致的站立失败结果是坐回床上，而不是倒地上趴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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